低焦油≠低危害
2010/05/13
作为全球唯一一种按产品说明使用却导致使用者死亡的合法消费品，烟草带来的危害众所周知。于是，近年来出现的“低焦油”卷烟打着“降焦减害”的口号粉墨登场。网上一项最新调查显示，近70%的买烟者倾向选择低焦油卷烟；近60%的人认为低焦油卷烟对健康危害较小；41.7%的人认为低焦油卷烟能减少吸烟者患癌症的风险，25.2%的人认为吸低焦油卷烟有助于戒烟。然而，“降焦”真的就能“减害”吗？低焦油卷烟的出现，究竟是一个技术革新的福音，还是一种带有欺瞒色彩的营销手段哪？
第一，吸烟者实际摄入的焦油远高于烟盒上标示的焦油含量
近几十年来，卷烟的设计和人们的吸烟模式都发生了很大变化，机器测得的焦油含量已经不再能代表吸烟者实际摄入的焦油量。在用机器测量时，过滤嘴周围的透气孔可以稀释被吸入的烟草烟雾，降低所测得的焦油浓度。而实际上，由于过滤嘴周围的透气孔常被吸烟者手指或嘴唇堵住，透气孔不能真正起到稀释烟草烟雾的作用，所以吸烟者实际摄入的焦油量要高于烟盒上所标注的焦油量。1977年，美国万宝路卷烟商菲利普莫里斯公司在其相关的研究报告中承认：吸烟者实际摄入的量比机器测得的数据高出3倍。
第二，低焦油香烟不能减少肺癌的发生率
焦油是卷烟中有机物质在缺氧条件下不完全燃烧产生的。焦油是多种烃类及烃的氧化物、硫化物和氮化物的复杂混合物，烟气焦油中99.4%的物质是有害的，0.2%是致癌的引发剂，0.4%是癌的协同剂。它不仅可以损害机体的自我保护功能，降低人体免疫力，还可引发多种癌症。目前认为烟气中的焦油是最严重的有害物，这就是为什么香烟盒都标出焦油含量的缘故。焦油中的致癌物质进入人体后，可诱导人体组织中的芳烃羟化酶从而产生致癌物。专家们估计，每日吸30支烟，相当于每年300次X射线胸透的射线量。
在世界反烟草运动的压力下，为了维护商业利益，近年来烟草公司不断改进卷烟设计和加工工艺，使卷烟的焦油量在50多年间降低了近60%。那么，烟草相关疾病的风险有没有随之下降呢？大量的流行病学调查显示，答案是否定的。英国的研究发现，在1971～1991年间英国烟草的焦油量大幅度降低的同时，英国男性吸烟医生的肺癌死亡率却上升了19%。同时，在此期间全国男性的肺癌死亡率呈下降趋势，但男性吸烟者的肺癌死亡率却在上升。这说明烟草危害有增无减。美国一项长达6年的调查也发现，与吸普通卷烟的男性相比，吸低焦油卷烟的男性患肺癌的风险并没有降低。医学研究甚至发现，吸低焦油卷烟者反而增加了患肺腺癌的风险。
第三，焦油量少了致癌物没少
焦油中的某些强致癌物的含量并不随焦油量的下降而减少。例如相同条件下每燃烧1克卷烟生成的焦油是燃烧雪茄的5倍，但雪茄烟燃烧生成的焦油中苯并芘及其他稠环芳烃明显高于卷烟。有人分析了我国市场上销售的9种牌号卷烟焦油量及其中的苯并芘和亚硝胺，发现卷烟焦油量与其中的苯并芘和亚硝胺都没有相关性，低焦油卷烟烟气中的苯及其挥发性化合物的含量甚至还略高于中焦油和高焦油卷烟。看来，烟草公司的降焦工艺只减去了焦油中一些与致癌物无关的成分。
第四，焦油量少了其他有害物质含量没有减少
烟草在燃烧时会产生4000多种化合物，其中有2000多种是烟草本身产生的，还有一部分是和空气中化学成分结合产生的，而且还可以产生致癌的放射性物质。其实不论是“低焦油”，还是“淡味烟”，虽然可能焦油含量低，但吸烟量增加累积起来对健康的危害是一样的。日本厚生劳动省的研究小组以大约100名20岁到65岁的吸烟者为对象展开调查，依据所吸香烟包装盒上标注的焦油含量将他们分为4组：第一组经常吸每支焦油含量1毫克的香烟，第二组吸的香烟每支焦油含量为3到6毫克，第三组为8到10毫克，第四组为14毫克。研究人员分析各种数据后发现，虽然第一组调查对象吸的香烟中焦油含量约为第四组的7%，但他们每毫升唾液中尼古丁含量只降低到第四组的约三分之一。而无论所吸香烟中焦油和尼古丁含量多少，所有调查对象吸入香烟烟雾中一氧化碳的量几乎相等，而长期过多吸入一氧化碳是导致动脉硬化的重要原因之一。 研究人员表示，烟民必须认识到，低焦油、低尼古丁并不意味着吸烟对健康的危害降低。
第五，烟叶和中草药混合卷烟所释放的致癌物质和尼古丁并不少于普通卷烟
现在烟草公司大力开发香味、中草药等添加剂，以适应降焦带来的口感变化。美国最近发表的一项研究显示，烟叶和中草药混合卷烟所释放的致癌物质和尼古丁并不少于普通卷烟。检测135名中草药卷烟的吸烟者和143名普通卷烟吸烟者的尿液，发现中草药卷烟吸食者和普通卷烟吸食者体内的尼古丁水平或致癌物质水平没有差别。
第六，低焦烟影响戒烟意愿
当吸烟者转吸低焦油卷烟时，倾向于摄入更多的尼古丁和其他物质以维持体内尼古丁水平，这种行为被称为补偿行为。其具体表现为吸烟者在吸低焦油卷烟时会吸得更深或更频繁。补偿行为的存在使得吸烟者摄入焦油量高于烟盒上标注的焦油量数倍。加上吸烟者往往会从心理上放松对低焦油卷烟的戒备，主动或被动增加吸烟的数量，焦油的总体摄入量还是无法下降。
同时，低焦油卷烟使得吸烟者戒烟意愿降低。很多吸烟者改吸低焦油卷烟后，误认为吸的是低毒卷烟，从而打消了戒烟的念头。无论是从开始就吸低焦油卷烟还是转吸低焦油卷烟，其人群的戒烟率都低于吸普通卷烟的人。戒烟率的降低又进一步使大量的吸烟者长期暴露在烟草危害之中。在这种低焦油卷烟的诱导下，许多青少年开始加入吸烟者行列，尤其要引起注意的是青年女性吸烟者的比例逐年攀升。
因此， 低焦油卷烟与普通卷烟相比，并没有减少危害，也没有降低吸烟者的疾病风险。一些烟草公司把所谓的“高科技新产品”投放到市场上，用名目繁多的高科技名词使消费者误认为“综合降焦技术”带来的是“高科技”卷烟。而实际上这些新的卷烟产品大部分没有经过科学、严格的检测和评价。烟草行业内部的文件表明，他们明知“淡味”和“低焦油”卷烟不能降低健康风险，仍对此进行欺骗性的营销宣传。
世卫组织驻华代表韩卓升博士指出：“所有的烟草制品，包括所谓的‘低焦油’卷烟，都是致命的。”这就是为什么FTC已经提议废除关于发布焦油和尼古丁释放量的原因。世卫组织也将进一步制定政策，要求《烟草控制框架公约》的缔约方应当“禁止在卷烟包装和标签上标示释放物，如焦油、尼古丁和一氧化碳等的释放量数字”。而国内某些企业却反其道而行之。以某烟包为例，该烟包用“科技创新生活”、“清新风尚”等美丽的辞藻误导消费者和公众，甚至打着“支持希望工程”的口号来推销危害人民健康的烟草制品。这种违背科学的虚假宣传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的相关条款，并且还是对WHO《烟草控制框架公约》的公开挑战。
可见“低焦油”不过是烟草企业发明的带有欺骗性的概念，目的是通过低焦油和尼古丁水平的标签，来消解人们对健康风险的警觉，使吸烟者不放弃吸烟，以扩大卷烟销售。因此，戒烟才是增进烟草消费者健康的唯一方法。
（吴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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